预谋婚姻的三次意外伤害
我妈说我从小就缠人,碰上有点儿头疼脑热更是磨死人。有个搞心理学的朋友说我说话时手里总要抓住一样东西,表明缺乏安全感,我想他分析的对,否则我怎么老急着嫁人呢?
我真是一点儿也不浪漫。20岁,多数女孩子还在向往和留恋爱情游戏的时候,我已担心自己会嫁不出去了。那时我就好像预感自己的婚姻会是一场赌心的游戏,下决心要抓住机会尽快将终身大事解决掉。那种心理很像是孤注一掷的老姑婆,急不可待地安顿自家的后院。
我长得并不困难,1.75米,虽然高了一点儿,好在突兀有致,如果穿着得体,精心涂抹一番,也算得上漂亮。
第一次预谋结婚是22岁。我决定将自己卖给婚姻。
大学毕业,我面临的第一需要是北京户口(留京指标)。某种形势下,你需要将自己出卖给某一个男人。那何不出卖给婚姻呢?我一直认为那是妓女与良家妇女的本质区别。
H 成了我第一个预谋对象。对于我这样即将投身大都市的小孤女,对方是否在这个城市有根基成了一个基本条件。
他的父亲在北京这个大多数人都感觉官小的地方做着一个不太小的官儿,他本人在一家进出口公司上班。和大多数矮个子男人一样,我的身高使他产生了一种荣耀感,而我呢?和他结婚,户口、房子、工作将享受一条龙的服务。我做好准备打算终身相许。
年轻时我们的愿望往往超乎实际,身高长相这些肤浅的东西说服不了H斗争经验丰富的父母。在他父母眼里为我解决这样的“小事”恰恰是为了不让我报以终身。因为H的远大前程亦需要他在恰当的时候终身相许才能换取,平民如我显然不是他的婚姻结盟者。
我是个“懂事”的女孩子,和H分手,揣着北京户口,开始了自己的远大前程(因为“懂事”,H和他父亲以后在生意上都关照过我)。
我先是应聘进了一家德国公司,经过两次升职,一次跳槽,我成了货真价实的白领,在“国贸”买衣服,在三里屯消磨晚上的时间,交往过一些男人,有时也上床。
男人伤害女人的武器就是爱情,女人只要躲开爱情,一生平安。
就算我爱上了一个男人,我也不给他机会伤害我。
Z是当时我任职公司一个合作项目的乙方代表。我并不在乎那些年纪轻轻就谋得高职的男人,工作上我喜欢有对手。我没料到这个对手是一个能将白色西服穿得很酷的男人。他为我拉开椅子时,我掉了手中的文件。
当天工作结束后,他说,北京有什么好吃好玩儿的地方?我们去簋街,吃了”麻小”而且谈得很愉快。以后一周,我们白天一起工作,晚上一起娱乐。白天面对工作我头脑清醒,到了晚上,我的感觉就飘了。
他回上海后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有时甚至在网上通宵地聊天。他每次来北京我们都会见面,感觉有些暧昧。但我无法像对其他男人那样控制他,我不敢对他说我爱他,我猜测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
我试探他,我去上海工作好吗?他很认真地考虑后说,那里的环境好像不大适合你,而且你没有必要放弃这里已经建立好的人脉。我又问,你考虑过来北京发展吗?他说,没有。我说,考虑一下吧。他说,不考虑啦,我父母师长同学都在上海。
一次他看中一幅画。第二天我偷偷买了,准备给他惊喜,谁知他人已经回上海了。临走前竟然没给我电话!我还以为我们的关系不同呢!我困惑于没完没了的猜心游戏,后来有人告诉我,他有个女朋友,在一起7年了。他那么优秀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我没有勇气横刀夺爱,在他面前,我找不到通常的自信。
很奇怪,对于他我始终停留于爱情的渴望而不是婚姻。 既然男人分两种,一种能伤害我们,另一种是不能伤害我们的。而后者就是我们的结婚对象。
第二次预谋结婚。想法脚踏实地——找一个生态环境(工作、收入)大于等于我的男人。条件是他必须爱我。S给我的联想是无锡泥人阿福。他是我的客户,认识一年多了,我知道他喜欢我,我顺顺当当地从他手里拿到过几千万元的合同。
我心情不好时S常安慰我。爱情无疾而终我和S的关系却越拉越近。新来的上司妒贤忌能一气之下我辞职了。没有工作,房租成了首要问题。S挺身而出“咱们合租吧,你一间我一间,我付一半房租。”他付了一年的房租却从未来住过,还在我妈妈需要动手术的关键时刻为我垫付了手术费。
朋友们说”他对你有企图。”我说:”知道,但他知道没有可能。我们只是朋友。”和一个你不可能爱上的男人在一起,我们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稍带着一种忘乎所以的安全感。
2001年的一天,我和S在一个朋友家混到很晚。他送我回家。我说:“你进来坐坐吧,这里好歹也有你一间房。”我们坐在地板上喝酒。早上我们在一张床上醒来的时候,我决定允许这个男人爱我和我结婚。至少他是爱我的。
接下来的日子,我有了新的工作、新的结婚计划——我们决定买房。